他说着摇了摇头：“爱恨生死，都是无常。”

顾景寒机械地捧着画站在八廓街边，脑子里只剩下巨大的‘不真实’三个字充斥着。

这幅画又是宋宁雪什么时候画的呢？

在自己离开之后吗？

为什么那个女人能做到瞒着他安排好了一切，又让他在仿佛被设定好的节点逐渐发现这一切。

她设计好了自己的生命旅程，甚至还给他留了一个……纪念品？

顾景寒被这个荒谬的念头惹得想笑，事实上却是连眼睛都绷着不敢眨。

回酒店的每一步，都像是踩在云上。

刚回到酒店，苏盈就从房间里走出来，见到他立刻神情委屈的迎了上来。

“表姐夫，你今天怎么把我一个人扔在直贡梯寺自己就回了拉萨，我临时搭别人的车害怕死了……”

她说着话，顾景寒却目不斜视地从她面前走过，好像一具闭塞了五感的行尸走肉。

“表姐夫，你怎么了……”

苏盈又诧异又有些害怕地问，下一瞬，就看到他手里的画。

“这是谁画的呀？你买的纪念品吗……”

她话音未落，顾景寒就拉开了房门，直接在她面前关上了。

隔绝了多余的声音，顾景寒忽然觉得自己落入了一片死寂。

他低下头，看着手里的画。

目光落到那对翅膀上的时候，他的眼眶忽然酸涩不已，一滴泪猝不及防地掉了出来。

他心头一紧，怕画被眼泪晕花，下意识将画拿开。

咔哒一声。

木质画框不慎在旁边的坚硬台面上磕了一下，却掉出了一个细长的东西。

一只录音笔。

顾景寒眼角还挂着泪，看到录音笔掉出来时怔了一下。

他看了眼画框背面，才注意到后面有一圈凹槽，录音笔似乎就是卡在凹槽里，刚刚被磕了一下掉出来的。

他反应过来，这也是宋宁雪放在画框后的。

想起丹增的话，顾景寒的心头仿佛被无形的手拧紧了，让他喘不过气来。

“宁雪，这也是你给我的礼物吗……”

他带着微微颤抖的手拿起了那支录音笔，一时竟然不敢按下去。

宋宁雪会对他说些什么呢？

歇斯底里的***？冰冷的怨恨？还是死生不复相见的决绝？

顾景寒闭了闭眼，稳住发紧的呼吸，像接受审判一般按下了播放键。

下一瞬，一道虚弱又温柔的声音传了出来。

响起的瞬间，就紧紧攫住了顾景寒的呼吸——

“顾景寒，我总是一个矛盾的人，既希望你不再进藏，又幻想有一天你还会故地重游……”

“如果某天你能听到这段录音，我希望那时的你已经过上了幸福的新生活。”

“至于我，大概已经变成了高原上的一棵树。那时候，我一定将你忘得一干二净了。”

在生命的最后时刻，她的声音里毫无愤怒和怨恨，只有浓浓的眷恋和遗憾。

小说《宋宁雪顾景寒》 第18章 试读结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