人事部通知我去领东西。我站在办公室门口。手里抱着纸箱。纸箱很轻。
里面只有半支用秃了的口红。一个写满字的软皮本子。还有一张薄薄的离职通知单。“沈微,
签个字吧。”人事部的小张把笔推过来,眼神有点躲闪。“按流程,今天办完交接,
你就可以走了。”我没碰那支笔。“补偿金呢?”声音有点干。小张搓了下手指头。
“这个…周总特别交代过,你这个岗位情况特殊,属于…嗯…项目结束自然终止。
没有补偿金。”纸箱的硬边硌着我的胳膊。有点疼。周承宇。秦月瑶的影子。秦月瑶回来了。
我这个影子,就该无声无息地消失。“合同。”我说,“我和公司签的劳动合同,
不是和秦月瑶签的替身协议。项目结束,是公司和我解约。该给的,一分不能少。
”小张露出为难的表情。“沈微姐,你别为难我。周总说了算。他说没有,那就是没有。
”她压低了点声音,“你也知道,你这工作…本来就不太正规。闹大了,对谁都不好看。
”不太正规。是。给秦月瑶当替身。她不想出席的场合,我去。她不想见的穷亲戚,我挡。
她懒得处理的粉丝骚扰信,我回。甚至她生理期肚子疼不想拍的广告硬照,
我顶着那张和她七分像的脸,在镜头前笑得像个假人。周承宇付钱。大方。前提是,
我够听话,够像,够隐形。现在正主回来了。我这个赝品,连最后一点价值都被榨干。“行。
”我抱起纸箱,转身就走。“哎?沈微姐,字还没签呢!”小张在后面喊。我脚步没停。
签了字,就真的一毛钱都别想拿到了。回到租的小公寓。四十平米。朝北。冬天阴冷,
夏天闷热。唯一的优点是便宜。离公司远。离秦月瑶和周承宇的世界,更远。
纸箱丢在唯一的小沙发上。我把自己摔进沙发里。沙发发出不堪重负的**。
像我现在绷紧的神经。打开手机银行。看着上面可怜的数字。替身工资是高。但周承宇打钱,
从来只走私人账户。避税。也方便他随时掌控。社保?按最低基数交的。公积金?
象征性有一点。现在他说解约就解约。补偿金?想都别想。凭什么?
我盯着天花板上那块小小的霉斑。它在那里很久了。像一块丑陋的伤疤。我以前总想,
等有钱了,换个好点的房子。现在,连这个发霉的窝都快保不住了。手机屏幕亮了一下。
推送了一条本地娱乐新闻。标题很显眼:【秦月瑶低调回国,疑与寰宇总裁周承宇好事将近?
】配图是机场抓拍。秦月瑶戴着墨镜,下巴微扬。周承宇走在她侧后方半步。西装革履。
一只手看似随意地搭在她腰后。占有欲十足。狗仔的镜头很刁钻。
刚好捕捉到周承宇低头看秦月瑶时,嘴角那抹极淡、却真实的笑意。
那是他从来没给过我的表情。对我,他只有命令和审视。“头发染回黑色,
月瑶不喜欢太跳的颜色。”“眼神再收一点,别那么活泛,月瑶更沉静。”“走路步子放小,
她骨架比你纤细。”“笑的时候,嘴角弧度再往上提一分,像这样…”他捏着我的下巴,
指尖冰凉。强迫我模仿他心尖上那抹白月光的表情。像个摆弄玩偶的匠人。这张照片像根针。
狠狠扎进我眼里。疼得我闭了闭眼。再睁开时,手机屏幕的光刺得眼睛发涩。
胸腔里堵着一团又冷又硬的东西。屈辱。不甘。还有被利用完像垃圾一样丢弃的愤怒。
我猛地坐直。不行。不能就这么算了。三年的青春。三年的低声下气。三年的扮演另一个人。
不能只换来一张轻飘飘的离职单和一句“情况特殊”。周承宇的钱,不好拿。但我的血汗钱,
必须拿回来!我开始翻箱倒柜。像个疯子。在沙发缝里抠。在床底下拖出落满灰的旧箱子。
甚至拆开了那个从公司抱回来的、轻飘飘的纸箱。口红。本子。离职通知单。
我拿起那个软皮本子。深蓝色。封面有点磨损。边角卷起。
这是我在公司唯一能写点自己东西的地方。我随手翻开一页。密密麻麻的字。记录着日期,
时间,地点。“9:15,周总办公室。秦**来电,要求推掉王导饭局,理由:身体不适。
周总指示:由我代去。要求:穿秦**那套米白色香奈儿套装(已熨烫),
佩戴珍珠耳钉(小号),说话语速放慢三分之一。”“14:00,城西疗养院。
探望秦**外婆(第三次)。老人神志不清,误认我为瑶瑶。需陪聊一小时,
喂食水果(切成小块)。周总要求:录音,事后转交秦**。”“19:30,希尔顿酒店。
代秦**出席慈善晚宴(匿名捐赠二十万,周总已付)。遭遇李公子纠缠,要求合影。
周总远程指示:微笑拒绝,借口去洗手间,由安保人员护送离开。注意:李公子有搂腰习惯。
”一页又一页。枯燥。琐碎。像流水账。记录着我这三年的“替身生涯”。
秦月瑶不想做的麻烦事。周承宇舍不得她受的委屈。全由我,沈微,顶上去。我翻得很快。
手指因为用力有些发白。这些记录有什么用?证明我确实在给周承宇干活?
可这能算正式工作证据吗?他完全可以矢口否认,说这是我和秦月瑶的私人交情帮忙。
私人帮忙需要记录得这么事无巨细?需要穿她的衣服,戴她的首饰,模仿她的一举一动?
心一点点往下沉。指尖冰凉。就在我几乎要绝望地合上本子时,目光扫过最后几页。
笔迹有些潦草。像是匆忙记下的。“上周三,下午。周总急电。
要求立刻赶去‘云顶’私人会所B03包房。秦**与某品牌方负责人发生争执,提前离场。
周总命令:我需在半小时内到达,稳住局面。
穿秦**留在会所休息室备用的酒红色长裙(尺寸略大,需用别针),
佩戴她遗忘的钻石手链(价值不菲,务必小心)。”“到场后,品牌方张总已明显不悦。
周总远程授意:以秦**身份道歉,自罚三杯(白酒),并承诺后续配合宣传。完成。
”“离场时,张总助理塞来一张房卡(1608)。周总指示:收下,不必理会。
后续他会处理。房卡已按周总要求,放入他办公室左手边第二个抽屉。”我的呼吸停了一瞬。
心脏在胸腔里沉重地撞了一下。房卡。1608。云顶会所。周承宇的抽屉。这段记录,
和前面那些琐碎的“替身任务”不一样。它带着一种粘腻的、危险的暗示。
张总塞房卡给“秦月瑶”。周承宇让我收下。他“后续处理”了什么?那张房卡,
还在他抽屉里吗?一个模糊的、大胆的念头,像冰冷的水蛇,猛地钻进我的脑海。
寒气顺着脊椎爬上来。让我打了个哆嗦。周承宇做事,滴水不漏。合同。工资流水。
这些明面上的东西,他肯定处理干净了。但像房卡这种“小意外”呢?
像他办公室里那些可能存在的、不方便电子存档的“小东西”呢?这些阴暗角落里的碎片,
会不会成为撬动他铜墙铁壁的缝隙?我捏紧了本子。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。我需要证据。
能证明我和周承宇存在实质雇佣关系、且他存在过错的证据。这张房卡,或许是个突破口。
它证明,他不仅让我做替身,还让我替他处理这种上不得台面的龌龊事!
甚至可能涉及…某种***的默许和交易?风险很大。周承宇的办公室,不是谁都能进的。
尤其是现在。我被扫地出门。靠近那栋大厦都难。但我没有退路。那笔补偿金,是我应得的。
是我沈微,不是秦月瑶的替身,应得的血汗钱!第二天,我起了个大早。镜子里的人,
眼下一片青黑。脸色苍白。嘴唇也没什么血色。我找出很久不用的化妆品。粉底液有点干了。
勉强推开。遮盖掉疲惫。眼线笔描画出上扬的弧度。涂上颜色最正的红唇。镜子里的人,
瞬间有了几分逼人的锐利。像一把出了鞘的刀。我换上最普通的一件黑色连衣裙。不起眼。
但剪裁合身。头发梳成干净利落的马尾。拎着一个能装下A4文件的大号托特包。包里,
除了那个深蓝色软皮本子,空空如也。目标:寰宇大厦。周承宇的独立办公室在顶层。
专属电梯直达。安保严密。硬闯是找死。只能智取。我站在寰宇大厦对面街角的咖啡店。
落地玻璃窗像个巨大的取景框。框着那栋高耸入云的冰冷建筑。进进出出的人,步履匆匆。
像工蚁。上午十点。我看到那辆熟悉的黑色宾利驶入地下车库。周承宇来了。
他习惯上午处理重要事务。下午常外出。十点半。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大厦门口。秦月瑶。
她今天穿了件嫩***的连衣裙。像朵迎春花。戴着宽檐帽和墨镜。但身段和气质太扎眼。
门口保安立刻躬身。殷勤地拉开玻璃门。她来公司做什么?找周承宇?
我盯着她摇曳生姿的背影消失在大厅深处。心跳有点快。机会。混乱,
往往是浑水摸鱼的好时机。我深吸一口气。推开咖啡店的门。穿过马路。
走向寰宇大厦的旋转门。手心有点汗。脸上却绷得平静无波。大厅前台换了人。
一个圆脸小姑娘。不认识我。我径直走向电梯区。步伐不快不慢。目标明确。
仿佛只是回来取个东西的员工。心脏在胸腔里擂鼓。保安的目光扫过来。带着审视。
我目不斜视。手指按向普通员工电梯的上行键。电梯门开。我走进去。
里面有几个抱着文件的职员。低声交谈着。没人特别注意我。电梯平稳上升。
在中间楼层停了几次。人进人出。我始终低着头。看着自己的鞋尖。
直到电梯里只剩下我一个人。数字跳到顶层的前一层。我按了开门键。走出去。
这里是高管办公区的外围。有茶水间。小型会议室。通往周承宇办公室的专属电梯间,
在走廊尽头。有一道玻璃门隔着。需要刷卡或指纹。我闪身进了旁边的女洗手间。
反锁上隔间的门。背靠着冰凉的门板。大口喘气。第一步,混进来了。接下来,
才是真正的难关。怎么过那道玻璃门?时间一分一秒过去。洗手间里很安静。
只有我自己的呼吸声。我拿出手机。翻找通讯录。手指停在一个名字上:林晓。
总裁办的行政助理。一个没什么存在感、但位置又很微妙的女孩。
以前我替秦月瑶跑腿送东西给周承宇,经常需要经过她的手。她话不多。做事一板一眼。
偶尔会对我流露出一点点不易察觉的同情。有一次,我因为模仿秦月瑶走路姿势不到位,
被周承宇冷着脸训斥了十分钟。出来时,眼圈是红的。在茶水间倒水。
林晓默默递过来一张纸巾。什么也没说。我不知道这点微末的交情够不够用。
但我没有别的选择。我编辑了一条短信。措辞很谨慎。“晓晓,我是沈微。有件很急的事。
秦**之前有份非常重要的私人文件(关于她外婆的),
可能不小心混在周总办公室的文件里了。老人情况不太好,
秦**现在就在周总办公室等着要,很着急。周总在开会联系不上。
能麻烦你想办法帮我开下门,我进去找找吗?就两分钟,找到立刻出来。万分感谢!
这事关老人,拜托了!
”我把“秦月瑶”、“外婆”、“着急”、“周总开会联系不上”这几个关键词都加上了。
赌。赌林晓不敢怠慢秦月瑶的事。赌她知道周承宇对秦月瑶的事有多上心。
赌她那一点点残留的、对我的同情心。短信发出去。石沉大海。每一秒都像在油锅里煎熬。
我死死盯着手机屏幕。手心全是汗。大概过了五分钟。手机屏幕终于亮了!一条新信息。
只有两个字:“等着。”没有多余的话。我的心猛地提到嗓子眼。有门!
又过了难熬的三分钟。洗手间外传来轻微的脚步声。停在门口。接着,是“嘀”的一声轻响。
门锁开了。我立刻拉开门。林晓站在外面。脸色有点白。眼神快速扫过四周。
压低声音:“快点!周总和秦**在里面说话。我只能支开安保两分钟。你直接去办公室,
找到东西立刻出来!别碰其他任何东西!”她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。
显然也怕得要死。“谢谢!”我喉咙发紧,只挤出两个字。不敢耽搁。闪身出去。
快步走向走廊尽头那扇厚重的、象征着***的深色木门。心脏快要从喉咙里跳出来。
握住冰凉的门把手。轻轻一旋。开了!林晓没骗我。她真的支开了安保。
甚至帮我开了周承宇办公室的门!我侧身进去。反手轻轻带上门。隔绝了外面的世界。
巨大的办公室。视野极好。落地窗外是半个城市的繁华。空气里弥漫着冷冽的雪松香水味。
混合着一丝极淡的、属于秦月瑶的甜香。压抑。奢华。空旷得让人心慌。
我的目光像雷达一样扫射。巨大的红木办公桌。后面是顶到天花板的书柜。左手边。
第二个抽屉!周承宇的指令清晰地回响在耳边:“房卡…放入他办公室左手边第二个抽屉。
”我几步冲到办公桌后。蹲下身。拉开左手边第二个抽屉。里面东西不多。几份散乱的文件。
一个备用手机。几支昂贵的钢笔。还有…在抽屉最里面。一个不起眼的黑色卡套。
露出一角金色的边缘。我的心跳骤然停止。手指颤抖着伸过去。抽出卡套。里面。
一张白色的、印着烫金云纹的房卡。静静地躺在那里。1608。云顶私人会所。成了!
我迅速掏出手机。对着房卡。正面。反面。特写。连卡套上的云顶LOGO都拍得清清楚楚。
咔嚓。咔嚓。轻微的声响在寂静的办公室里显得格外刺耳。
我甚至能听到自己血液奔流的声音。拍完。立刻将房卡原样塞回卡套。放回抽屉最深处。
恢复原状。整个过程,不到三十秒。刚站起身。准备离开。办公室内侧休息室的门,
“咔哒”一声。开了!我浑身的血液瞬间冲上头顶。又急速褪去。手脚冰凉。僵在原地。
大脑一片空白。完了。被堵在里面了!秦月瑶慵懒的声音先飘出来。带着点撒娇的意味。
“承宇,那件礼服你真的觉得好看吗?我觉得腰线那里还是不够完美…”她的话音戛然而止。
因为她看到了站在办公桌后的我。脸上的慵懒和甜蜜瞬间冻结。转化为错愕。
然后是毫不掩饰的嫌恶和警惕。像看到了什么脏东西。“沈微?!”她的声音拔高,
尖利刺耳,“你怎么在这里?!”周承宇的身影紧接着出现在门口。
他穿着质地精良的深灰色衬衫。袖子挽到手肘。露出结实的小臂。看到我。
他脸上的温和瞬间消失。覆上了一层寒冰。眼神锐利得像刀子。瞬间锁定了我。
“谁让你进来的?”他的声音不高。却带着一股沉重的压迫感。瞬间弥漫了整个空间。
空气仿佛都凝固了。让人窒息。秦月瑶几步走过来。站在周承宇身边。抱着手臂。下巴微扬。
像审视一件劣质仿品。“承宇,她怎么会出现在你的办公室?还鬼鬼祟祟的!
该不会是来偷东西的吧?”她的目光扫过我空空的手,又落在我脸上,充满了恶意揣测。
“手脚不干净的人,就该直接送安保处!”周承宇没理会秦月瑶的聒噪。
他的目光一直钉在我脸上。冰冷。探究。带着一种掌控一切的、令人极度不适的审视。
“说话。”他往前逼近一步。高大的身影投下的阴影,几乎将我完全笼罩。“谁给你的胆子,
闯进这里?”逃不掉了。恐惧像冰冷的藤蔓缠住心脏。但心底那股被逼到绝境的狠劲,
也猛地窜了上来。三年。我像影子一样活着。现在。影子也想撕开这层黑暗。透一口气。
我抬起头。迎上他冰冷的视线。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那么抖。“周总。
”“我来拿我的东西。”“我的离职补偿金。”每一个字,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。
周承宇像是听到了什么极其荒谬的笑话。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。充满了轻蔑。“补偿金?
”他重复了一遍,语气里的嘲弄毫不掩饰。“沈微,你是不是忘了自己是什么身份?
忘了这三年来,是谁在付钱养着你这个影子?”他踱步到巨大的办公桌后。姿态优雅地坐下。
身体向后靠进宽大的皮椅里。十指交叉放在桌面上。像一个高高在上的法官。
宣判着我的不自量力。“你的工作,是替月瑶处理麻烦,挡掉不必要的骚扰。
”他的声音平静无波,却字字诛心。“你拿的每一分钱,都对应着你提供的服务。
现在月瑶回来了,不需要你了。服务终止,钱自然停付。这就像雇佣一个临时演员,
戏拍完了,难道剧组还要养她一辈子?还要给她一笔‘结束费’?”他微微侧头。
看向秦月瑶。眼神里带着一丝纵容的无奈。像是在说:看,这就是你用过的人,
多么贪得无厌。秦月瑶立刻接收到他的信号。红唇一撇。“就是。沈微,人要知足。
承宇给你的钱够多了吧?够你在小地方买套不错的房子了。
现在不过是让你回到自己原来的位置,怎么还讹上了?”她涂着精致蔻丹的手指,
漫不经心地卷着发梢。“再说了,你那些工作,能算正经工作吗?说出去都不好听。
给你补偿金?凭什么呀?凭你模仿我模仿得够像?”她的话。像淬了毒的针。
密密麻麻扎过来。羞辱感瞬间淹没了我。脸涨得通红。血液冲上头顶。
又在周承宇冰冷的注视下,迅速冷却。我攥紧了拳头。指甲深深掐进掌心。
用那点尖锐的疼痛提醒自己保持清醒。不能乱。不能被他牵着鼻子走。“周总。
”我深吸一口气,强迫自己忽略秦月瑶,只盯着周承宇。“我们签过合同。劳动合同。
白纸黑字。甲方:寰宇文化传播有限公司。乙方:沈微。岗位:总裁私人助理。期限:三年。
上面清清楚楚写着,合同期满或甲方提前解除合同,需按《劳动法》规定支付经济补偿金。
”我的声音越来越稳。带着一种豁出去的冷静。“我的工作内容,
是周总你亲自安排、亲自监督的。是否‘正经’,不由秦**定义,由法律定义。
至于服务终止…”我顿了顿。目光扫过秦月瑶瞬间变得难看的脸色。
最后定格在周承宇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上。“合同主体是寰宇公司和我沈微。
不是我和秦**。所以,终止合同的补偿,自然该由寰宇公司支付。
周总您作为公司实际控制人,不会不懂这个最基本的法律常识吧?”“还是说,
”我微微提高了音量,带着一丝孤注一掷的挑衅,“周总您付给我的那些‘服务费’,
走的不是公司账?而是您的私人小金库?那这税务问题…可就值得好好说道说道了。
”空气瞬间死寂。秦月瑶张了张嘴。似乎想反驳。但被周承宇一个冰冷的眼神制止了。
他脸上的那点漫不经心消失了。身体微微前倾。手肘撑在桌面上。那***隼般的眼睛,
锐利地锁定我。仿佛第一次真正地“看见”我。不再是那个唯唯诺诺的影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