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雨薇死死咬牙，忍着心脏几乎要被撕裂的痛回答。

“是。”

楚晏清沉默了很久，突然短促地笑了一声。

“好，谢雨薇，我不会再打扰你了。”

“祝你幸福。”

电话被挂断的瞬间，手机从谢雨薇掌心脱落。

大片大片的红色染红了她的视线，她听见冯绵绵惊慌失措地喊她，可她已经说不出话了。

索菲亚上前推开了冯绵绵，用纯正的荷兰语问谢雨薇是否现在就进行安乐死。

她张了张嘴。

冯绵绵却红着眼死死拉住索菲亚的手臂：“你们不能让她就这样去死！”

“雨薇姐！雨薇姐你坚持住，我去找人救你！”

她在谢雨薇模糊的视线里离开。

谢雨薇拼尽全力，对索菲亚做了个手势。

那是她们约定好的暗号，意味着要再给她一点时间。

她真的，好舍不得这个世界。

再次从昏迷中醒来，已经是一天一夜后。

冯绵绵坐在病床边，一双眼睛又红又肿。

“雨薇姐……”

谢雨薇有些费力地开口：“你其实，没必要难过的。”

冯绵绵又哭了起来：“不是的，从你连载《春信》的时候我就是你的粉丝了，我当编辑也是希望有一天能够见到你。”

“我不想你死掉，你这么好的人……为什么，为什么偏偏要你得这样的病……”

谢雨薇很想抬手摸摸她的头，让她不要这么伤心。

可她已经没什么力气了。

“绵绵，谢谢你在我最后的时光里陪伴我。”

“我死后，就请你帮我处理掉我的所有东西吧，包括我的骨灰。”

冯绵绵停止了抽泣，安静地看向谢雨薇。

谢雨薇继续说：“我账户上还有一笔钱，不多，本来想捐掉的，现在就留给你当作辛苦费吧。”

冯绵绵摇头，刚要拒绝。

谢雨薇含着泪看她：“你拿了钱，我才能放心，把我的身后事交给你啊。”

说完，她看向天花板，长长地吐了口气。

“如果……还能再看一次红色山茶花就好了。”

冯绵绵猛地站了起来：“我去给你找！雨薇姐，你等我，我一定给你找到！”

不等谢雨薇阻拦，她就冲出了病房。

看着她的背影，谢雨薇的眼泪打湿了枕头。